德古林那

【残次品】暗恋

特别想为配角们写一点什么……于是就有了这篇硬憋出来的流水账……

一

洛德就坐在他身边。

林将军实在没有耐心看完那部又长又臭的军委电影，已经放任自流地睡着了。他几乎能感觉到那人的呼吸，平稳而有律，一下一下打在自己的侧颊上。

他的心简直跳成了一只上窜下跳，抓耳挠腮的大马猴，脖颈转也不敢转，生怕碰到他，只好“目眦欲裂”地用余光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睡颜。

他睡着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凶，更不冷漠，相反地，安安静静，又俊秀又无害。

此时，整个影院里不知有多少人都在昏暗的光线下伸长脖子，如狼似虎地盯着林静恒，捧着一颗受虐狂的心，美滋滋地度过了这本该无聊又漫长的两个多小时。

快要散场的时候，人们破天荒地开始感慨：时间短暂，根本不够看！

洛德也想要感慨感慨，可惜没慨出来。

他怕自己的叹气声太重，会吵醒将军。

二

那天晚上，他梦见了林静恒。

他梦见了他的上司，他的统帅……

他的梦中人。

永远不会爱上他的人。

可他依旧想去爱的人。

乘着静渊号，长眠在“玫瑰之心”最深处的人。

他踉踉跄跄地爬起来，浑浑噩噩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，喝加了冰块的朗姆酒，把冰块咬得咯吱咯吱响。

醉成一摊时，他想起了那张昏暗光线里的侧颜。

还有那对灰眼睛。

他想，将军也一定不愿看到白银要塞现在乱作一团的局势吧。

想着想着，他突然就笑了，又想，去他妈的，老子喝酒，关一个死人什么事。

然后就继续喝，咕咚咚地喝，直到意识都被冰凉的酒液浇灭。

今夜的月光清冷，很美，很像他。

杯子里的朗姆酒冰凉，很好喝，也像他。

伴着如林静恒名字一样的月光，他把自己蜷成一团，痛哭失声。

……虽然那朗朗月光，也只不过是一颗人造卫星的虚假产物而已。

三

他一边小心翼翼地与昔日上司对着暗号，一边在裤线上蹭掉满手粘腻的冷汗。

他早已觉察到，自己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血气方刚的“林静恒崇拜主义者”。

可他却从未觉察到，自己居然是那么地怀念那对灰眼睛。

……以及那杯加了冰块的朗姆酒。

可他终究是再回不去了。

十余载的风霜雨雪，削平了少年人的锋利棱角，也模糊了他心中的肖像，掩住了那双独一无二的灰眼睛。

四

他驾驶的机甲冲出重围，又玫瑰一样地炸开，像是一生只燃烧一秒就已经完成了使命的火柴，渺小，却足够壮阔。

……

那一年，初出茅庐的少年敲了上将的门，脚跟微碰，紧张地敬了个标准的礼：“林上将！”

男人回过头来，大半张脸藏在阴影里，只露出一个冷淡的侧颜和灰色的眼睛，对他略一颔首。

洛德听见自己的心狂跳了起来。

“乌兰学院260届荣誉毕业生，安德鲁•布兰登•洛德向您报道，希望能追随您的脚步，为联盟战斗终身，自由宣言万岁！”

希望，希望能追随您的脚步……

将军啊，我，我果然还是……

“轰”！

他的意识模糊了起来，竭力伸出手去，触碰到的却只有被飕飕抽离驾驶舱的空气。

迅疾又鼓荡，就像当年那个傻小子深藏在心尖尖上的爱恋。